孵化器在孵企業成長與孵化器未來發展存在兩大定律: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孵企業累計收入每4年翻5番,即每10個月翻一番;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所創造的價值與發展時間成正比。
國家外國專家局原局長馬俊如曾提出兩條著名的定律:中國高新區產值每30個月翻一番;共識與創新成反比。
受到上述定律的啟發,筆者在深入歸納、總結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20年成功經驗與演進規律的基礎上,特提出有關孵化器在孵企業成長與孵化器未來發展的兩大定律,并將其命名為科技企業孵化器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
科技企業孵化器第一定律: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孵企業累計收入每4年翻5番,即每10個月翻一番。
2007年是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成立20周年的重要年份。科技部火炬中心統計,到2006年年底,全國已累計孵化畢業企業19896家,企業畢業時的累計收入平均比初創時提高了近5倍。根據歷年統計和綜合測算,我國孵化器在孵企業孵化期一般為3年,部分企業因為多方因素影響,孵化期延長到4-5年,我們取其平均值4年。由此得出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第一定律: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孵企業產值每4年翻5番,即每10個月翻一番。
對照馬俊如第一定律與科技企業孵化器第一定律,高新區內企業的產值是每30個月翻一番,而孵化器在孵企業的累計收入是每10個月翻一番,孵化器在孵企業成長速度是高新區內企業的3倍!這一數字一方面說明,孵化器在孵的中小企業與高新區大中型企業不同的增長特點,另一方面突出反映了孵化器強大的企業成長促進和溢出效應,進而證明科技企業孵化器是高新區乃至中國企業界的活力源泉所在。
“讓世界轉動的不是愛,而是創新。”近幾十年來,全球的經濟增長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創新。人們逐漸發現,決定企業競爭力的不是生產能力,而是企業創造新知識的能力。
相比歐美發達國家,我國中小企業更是缺乏這方面的能力。數據顯示,過去幾年,我國99%的企業沒有申請專利,60%的企業沒有自己的商標,掌握核心技術的企業僅有萬分之三;中關村1.7萬家高技術企業中,申請專利的企業只有一成;出口商品中擁有自主品牌的只占到1/10,8萬多家服裝企業中沒有一家世界知名品牌。人們還發現,僅僅依靠企業尤其是科技型中小企業自身從頭培育和積累創新能力是遠遠不夠的,應該有相應的經濟制度和組織結構來幫助企業迅速達成目標。這就是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20年前出現并在20年后的今天興盛的原因。
科技企業孵化器作為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創立之初就得到了各省市和地方科技部門的高度重視,20年來持續迅猛發展,硬件環境不斷改善,各種配套服務措施不斷加強,吸引了約占全國1/4的高素質中小企業入駐孵化,而且多為高新技術企業。
從孵化器在孵企業的人力資源狀況來看,2006年全國548個孵化器從業人員79.3萬人,其中具有研究生學歷人員5.7萬人,本科學歷人員29.1萬人,大專學歷人員20.5萬人,具有大專學歷以上人員占從業人員總數的69.7%;41434家在孵企業共申請各類專利達22191項,其中申請發明專利8009項。即使考慮到一家企業申請多項專利的情況,也有約50%的孵化器在孵企業申請了專利,遠遠高于全國中小企業平均水平。
多年來,為促進企業知識創新和技術創新,各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孵化服務尤其是在為企業申報各類科技計劃項目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使得入孵企業在申報各類科技項目中有的放矢。據不完全統計,2006年全國548個科技企業孵化器聚集各類可用資金總額達到200.2億元,平均每個孵化器得到的可用資金約3653萬元。另外,各類科技企業孵化器籌集的孵化基金總額達48億元,平均每個孵化器為875.9萬元;孵化器內企業獲得支持的各類科技計劃項目1016項,獲得資金7.5億元。2006年國家創新基金小額資助金額的增加更是為企業的創新創業活動起到了明顯的促進作用。
以北京市留學人員海淀創業園為例。海淀創業園地處中關村核心地帶,負責園區管理與服務的中關村海淀園創業服務中心重視企業的知識產權管理服務,致力于整體提高園區知識產權水平。該創業中心與專業的知識產權代理公司合作,建立健全了面向在孵企業的互動式知識產權促進體系,不斷完善知識產權管理與服務制度、培訓制度,保障互動式體系工作深入開展,及時了解、跟蹤政策信息,協助、推薦企業爭取政府有關專利實施等方面的資助資金。
隨著園區知識產權管理水平的提高,在孵企業的知識產權擁有量迅速增長。截至2006年年底,北京市留學人員海淀創業園累計孵化企業總數542家,園內企業累計申請知識產權614項,其中專利362項、軟件著作權130項、商標114項;平均每家企業申請專利一項以上,與“中關村1.7萬家高技術企業申請專利的企業只有一成”的狀況形成鮮明對比。此外,2006年度北京市留學人員海淀創業園共有19家企業被批準為北京市知識產權試點單位。
廈門創業園擁有在孵企業350余家(其中留學人員企業超過170家),在孵項目超過400個,申請專利超過430項,經批準設立了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和3家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幫助140多個項目獲得國家發改委、科技部、信息產業部等部委以及省市的技術創新立項支持,300多個項目累計獲得各級政府無償資助金1.2億元,引導金融和社會資金投入超過3億元。強大的專利、技術、資金服務支持,再加上日益突出的孵化器品牌效應,最終成就了園內企業的高速成長。
每10個月翻一番是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孵企業的平均增長速度,很多優秀企業遠遠超過這一水平。廈門高新技術創業中心孵化的廈門敏訊信息技術有限公司,3年時間產值從100多萬元增長到近3億元,翻了近300倍;長春高新區創業中心孵化的長春鴻達高技術集團有限公司10年間內資產增長了100多倍;綿陽創業中心孵化的綿陽凱路微電子公司3年時間銷售收入翻了10多倍;北京奧瑞金種業股份有限公司在北京市留學人員海淀創業園的推薦下,成為首批獲得中小企業信譽擔保貸款的企業之一,企業在成立后短短的8年里,注冊資金從300萬元發展到1億元,擁有多家子公司和駐外機構,基本建立起了覆蓋全國的科研、生產、加工、倉儲、營銷、服務體系;成都國騰公司經過成都高新區創新中心的培育和自身努力,從一個幾位技術人員創辦的小企業,發展到如今擁有10多家子公司的明星級高科技民營企業集團,在微電子設施、網絡通信、衛星通信等領域都推出了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市場主流產品,成為IT界企業明星;西安創業園發展中心孵化的西安海天天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改變了國外產品壟斷中國市場的尷尬局面,產品占有國內90%以上市場,被譽為中國民族通信工業的驕傲……
科技企業孵化器第二定律:科技企業孵化器所創造的價值與發展時間成正比。
科技企業孵化器首先是一個以制度性框架和中介性體系為根本特征的智能服務產業。廈門大學科技企業孵化器研究中心5年前提出的這一明顯帶有制度經濟學色彩的孵化器定義得到了全國較多同行以及科技部火炬中心孵化器主管部門的認同。
與多數國家的孵化器體制不同,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是一種典型的可推動產業發展的制度框架與結構生產力,具有制度性框架、中介性體系和智能服務產業三大屬性。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20年的發展進程,是一個快進式的制度知識的摸索、積累和創新過程,也即從政府行為到準政府行為再到企業行為的過渡與演進過程。
作為制度性框架,我國絕大多數科技企業孵化器由政府投資興建(政府往往是這些孵化器的獨資股東),代為履行政府服務與管理企業、規劃與引導產業發展、拓展區域經濟與區域市場等職能,具有較強的宏觀政府行為特征;作為中介性體系,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扮演著政府與企業之間的橋梁、中介和具體中間層的角色,更具體地說,作為執行政府科技政策與產業扶持政策的官方依托機構與公益部門,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負責審核并發放政府基金、扶持資金,具有中觀的準政府行為特征;作為智能服務產業,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在企業孵化與服務的各個微觀層面展現自己的智能服務專長,在紛紛由事業單位向企業單位轉型的同時嘗試以有償方式與共同成長方式服務企業,逐漸呈現出企業行為的特征。
從政府行為到準政府行為再到企業行為,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整體呈現秩序長程化和價值下游化趨勢,越往后階段價值體現得越大,亦即所創造的價值與發展時間成正比。而最大盈利點或者說價值最大化部分就是孵化器對在孵企業的投資行為。
未來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的三駕馬車是“天使投資+專業孵化+創業導師”,其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天使投資,天使投資是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未來擴展秩序的最大興奮點所在,也是事關孵化器前途命運長程化的根基所在。
科技部火炬中心已經明確提出投資型孵化器是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未來發展的主要發展方向。投資型孵化器理念的提出與當下興起的虛擬經濟有直接關系。虛擬經濟成份的出現是智能空前與超前發揮的結果。孵化器越往后發展,“段位”越高,智能特征越明顯,虛擬經濟的成份越多。隨著智能服務水平的提高和虛擬經濟成份的增加,企業孵化的投資功能越加突出,孵化器在企業孵化和自身版圖拓展方面的價值創造與價值體現越明顯。
資深專欄作家鐘健夫在發表于香港《明報月刊》的一篇文章中提出,從人類社會的秩序發展看來,存在著這樣一條定理:人類社會的進步是一個從“短程有序”向“長程有序”發展的不可逆轉的歷史過程。人類的組織秩序開始是十分短程的,任何組織都具有拓展版圖的本性,并竭力將周邊的環境納入自己的秩序之中,不管這種秩序由什么制度或文化構成。人類秩序的長程化最主要的動力是科技進步。
毫無疑問,作為以公有制為基礎、以公益性為主導、以促進企業知識和技術創新為宗旨的科技企業孵化器從“短程有序”向“長程有序”發展的歷史過程也不可避免。過去20年,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從制度性框架到中介性體系再到智能服務的演進與探索道路,就是從“短程有序”向“長程有序”的演進與探索道路。
從制度性框架到中介性體系再到智能服務,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三個階段的路都還沒有走完,越往后階段走的路越少。制度性框架的建立與完善是一個相對容易的政府下決心、政府鋪臺面的快進式過程,某種程度上也就是“短程有序”的完成過程;而從中介性體系到智能服務,從服務領域的版圖拓展到服務手段工具的升級,從自我積累資本到投資企業,卻是一個要完全依靠孵化器自身脫胎換骨的長程化過程。這只能是整個孵化器行業秩序緩慢長程化和價值緩慢下游化的不可逆轉的歷史過程。
對于中國科技企業孵化器而言,往后階段服務領域的版圖拓展得越大,價值體現得也越大,所創造的價值越輝煌,即價值與發展時間成正比。
(本文作者孫大海為廈門火炬高新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副主任,廈門大學科技企業孵化器研究中心副主任,廈門留學人員創業園管理辦公室主任,廈門軟件園管理辦公室主任;樂文為廈門大學科技企業孵化器研究中心主任助理)